文／蘇曉音 圖／劉永智
最不法蘭西的阿爾薩斯，位處法德交界，居民們有著極強的地域性，
在他們的血液裡、空氣中，
盡是濃濃日耳曼氣息，卻也不屬於德意志，
它是獨一無二的阿爾薩斯。
漫遊葡萄酒之路 綿延100公里酒迷聖地
阿爾薩斯是法國最北的白葡萄酒鄉，幾乎以白葡萄酒為主，法定7個品種裡，唯一的紅葡萄為黑皮諾，釀酒傳統也和法國其他地方不相同，幾乎不混釀。孚日山脈因為地處斷層帶，土壤結構破碎，主要由粉紅砂岩、花崗岩、石灰岩與黏土，當地人形容如同「馬賽克」般複雜，但每種土質都能予各釀酒葡萄特性，釀出來的白葡萄酒獨樹一格，成了在地特色。
沿著孚日山脈東側，聚集阿爾薩斯主要釀酒村莊，南北綿延約120公里，形成「葡萄酒之路」。兩個衛星城市，北端偏東的「史特拉斯堡」屬該區行政中心；還有東南方的「科爾馬」為葡萄酒集散中心，由此地輸出全世界。
位在阿爾薩斯東北的史特拉斯堡濟貧醫院酒窖（Cave Historiques des Hospices de Strasbourg）保存目前最古老的葡萄酒──1472年釀造的白葡萄酒。
經歷超過5世紀的老酒，當年用來儲藏的橡木桶，隨著歲月洗禮，漸漸有漏桶現象，直到二次世界大戰後，移到1944年製作的橡木桶內繼續熟成，走進酒窖就能見證這歷史；但珍貴的老酒目前是無緣品嘗到，不過導覽人員說：「根據1994年的科學分析，它具有明亮的琥珀色、複雜的香氣，讓人聯想到香草與蜂蜜等風味，透過儀器分析，證明仍是葡萄酒。」
離開史特拉斯堡，我們開上高速公路往葡萄酒之路前進，從北邊的歐托特（Ottrott）進入，一路往南抵達這回要造訪的賀加爾酒莊（Famille Hugel）的小酒村希克維爾（Riquewihr），放眼望去都被葡萄園包圍，彷彿走進電影《漫步在雲端》的浪漫裡。
說起賀加爾酒莊，在阿爾薩斯葡萄酒歷史上，有著無法撼動的江湖地位。第11代莊主基恩．賀加爾（Jean Hugel）在1970年代推動遲摘葡萄（V.T.）與選粒貴腐（SGN）的法令，直至1984年正式生效，對當地產業貢獻卓越，至今都還讓人津津樂道。（遲摘指刻意將成熟葡萄留在枝頭，拉長陽光照射時間，讓糖分更濃縮；貴腐則是以受貴腐菌感染的葡萄釀成，透過菌絲吸取葡萄水分，使糖分集中，甜度更高。）
當地9月底，日夜溫差極大，第13代莊主基恩．弗雷德里克．賀加爾（Jean Frédéric Hugel）說道：「這是最忙的季節，我們只以手工採收葡萄，所以跟時間賽跑就是很重要的課題。中午以前葡萄水氣較重，所以我們這時間只採收做一般酒的葡萄；到了傍晚葡萄略微收水，才會採收高檔酒款用葡萄。」傍晚時分，基恩神秘兮兮的要我們上車，帶我們來到同個特級園其中一個地塊，有個石碑寫著「紹埃罕梅爾（Schoelhammer）」，原來這是2007年時第12代莊主規畫出來的，生產不甜的麗絲玲（Riesling），數量不多，且需歷經8年陳放、培養才問世的珍貴酒款，是目前酒莊裡單價最高的。
走進酒窖裡，工人們忙進忙出，基恩說：「賀加爾酒莊成立於1639年，早期家族也會自己做橡木桶，不過我們現在看到的橡木桶，是1715年委託別人製造的，它已獲得金氏世界紀錄認證，名叫『聖凱瑟琳』，是目前世界上仍用於釀酒的最古老橡木桶。」容量有35,400公升的橡木桶，彷彿龐然大物般的聳立眼前；望著最下方又是鎖、又是洞口的設計，一臉疑惑的望著基恩，他拿起鑰匙打開酒桶鎖，突然整個人鑽了進去，然後探出頭來說：「這是為了清洗橡木桶設計的小門，最下方才是取酒洞，這麼大的桶子如果不能讓人進來清洗，維持很困難。」
喝阿爾薩斯酒，除了法文、德文外，還得了解阿爾薩斯語，1989年賀加爾酒莊推出「最佳葡萄園（Grossi Laüe）」就是一例，融合了法定特級園與自家最好的葡萄園福洛席克（Pflostig），回歸家族的價值觀，目前在市場上很受歡迎。
9月最後一個週六，南方的艾奇塞（Eguisheim）正在舉辦新酒節，可搶先喝到剛釀好的新酒。這裡的新酒和熟知的薄酒萊不同，賣酒的人說：「就是把剛釀好裝不滿一桶的酒混搭一起，每杯裡有什麼品種？酒精濃度多少？沒有人知道，最重要的是，歡樂的氣氛。」一杯2歐元的混調新酒，配著旁邊攤位現烤的火焰薄餅，這個週末過得有點瘋狂。
※本文由商業周刊授權刊載，未經同意禁止轉載。精彩全文，詳見《商業周刊》1669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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