綠島傳統魚法　老師傅下海前脫到剩內褲？

▲綠島老漁夫。

記者游琁如／綠島報導、攝影

在綠島有種傳統的捕魚法，是「脫褲」才能進行的特殊漁法。漁師得穿過通往海邊的古道，攀爬越嶺才能抵達捕魚秘處，下水之前，還得脫得僅剩內褲，方能入海。這種半裸體捕魚的招式，當地人說，只有一位76歲的國寶級老漁師才能完成。

找到漁師王國凱，是在下午兩點的炎熱午後，10月的綠島的道路上仍炙熱難忍。王國凱隻身扛著漁網，走在綠島的馬路上，他轉身鑽入路旁的小道，「這條漁路古道，現在無人知影啦。」通往海參坪的極陡古道，土壤黏而溼滑，前人鋪的石頭階梯上，還長出許多細碎青苔。


▲▼要走魚場古道，不僅得手腳並用攀爬，還得在陡坡下降過程中放低身體。




跟著王國凱穿越古道，是一趟艱辛的過程，不僅得手腳並用攀爬，還得在陡坡下降過程中放低身體，必要時，得三四人互相支援，在頭尾互相拉住粗繩，才能緩慢行走。一路上王國凱腳步輕快，後頭追的人時常得央求伸手矯健的老漁師放慢腳步，勉強加快步伐跟上王國凱。

經過數十分鐘的攀岩，抵達海參坪。海參坪因其天然岩石「睡美人與哈巴狗」而聞名，王國凱一下到海參坪，便把身上扛的漁網放在地上，解開皮帶，「我要來打漁了。」老漁師國台語混雜著解釋魚種，一邊說此處已是數十年來綠島人的魚場，可惜隨時代變化，現在使用傳統「八卦網」捕魚的漁夫已經極為少見。解釋同時，王國凱已經褪去皮帶和長褲，僅剩內褲站在海灘上，向海洋眺望。


▲▼王國凱一下到海參坪，便把身上扛的漁網放在地上，解開皮帶，脫得只剩內褲。


「今天浪太大了，難捕到魚。」自13歲開始捕魚的王國凱，已經捕魚超過一甲子歲月。傳統的八卦網漁法，得靠漁師一人親力親為，進入海中用拋擲方式，將漁網在水面上快速撒出，再緊接收起，步驟馬虎不得。王國凱笑稱，「我有自信，只抓大魚。」綠島一帶烏仔魚、赤尾鯛、石頭公等皆可捕到，最高紀錄曾一次補到27尾白毛。


▲▼漁師一人親力親為，進入海中用拋擲方式，將漁網在水面上快速撒出，再緊接收起。






走在濱海灘上，王國凱穿著內褲，緊抓住漁網，扛在肩上，儘管道路難行卻仍抓牢。「漁網對我來說不只有捕魚的作用，還可以讓我勇敢。」據傳台灣的網眼中象徵「目」型字及多，鬼若遇到只能退避三舍，無法逃出，因此「網」的存在對於捕魚人來說，不僅是工具，也是護身符之一。

「像這樣傳統不破壞生態的捕魚方式，在綠島已經非常少見了。」王國凱說，許多人捕魚使用的方式，極易破壞生態循環，是當地人所不樂見的，「因為我們愛故鄉，才要堅持。」已經邁入夕陽產業的捕魚法，雖然困難，卻仍在老漁師心中，才是真正不可取代的歷史痕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