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、圖／季子弘 摘自／飛鳥季社出版《我愛高雄是也。兼愛小食、散步、磨時光》
我們高雄人一早起床都先說Bonjour
「媽，我要吃那個沾蛋去煎的吐司！」「你說法國吐司啊？那你去幫我買蛋，家裡沒有了。」還在念小學時，好幾個肚子餓的下午，就會聽到我和媽媽的這段對話，只有這時候出門幫忙買蛋會變得心甘情願。因為媽媽的手藝真好，可以把吐司雙面都煎出漂亮的金黃色，廚房全是軟綿綿的雞蛋味和吐司香氣。
在高雄早餐店牆上的菜單中，大多可以發現「法國吐司」這一項，高雄又不像越南被法國統治過，為什麼會普遍流行這一味呢？關於歷史的考據我始終不太用功，只是覺得回到高雄，走進早餐店就會想點一份來吃。一般早餐店的法國吐司，是將吐司雙面沾上加了砂糖的蛋液，再放進平底鍋油煎。煎出金黃色後，起鍋，中間夾肉鬆，兩片疊起來，附上一組刀叉，就能端到客人面前。好像在吃法國料理一樣，只是尋常日子的早晨，就能看到仍帶睡意、身穿鬆垮便服的高雄人，雙手拿起刀叉，一派認真把吐司切成一塊塊，依序放入口中咀嚼。
非常喜歡這種畫面，好像在演一齣反諷劇，但每個人的表情又是如此自然。是的，拿著刀叉切著法國吐司的這件事，在高雄人眼中十分理所當然，氣質不用優雅，肉鬆也可以不小心掉了滿地。曾經吃過先幫忙切好再端出來的法國吐司，但這麼做卻讓我覺得很失望，好不容易起個大早來吃早餐，就是為了要能親手切開這片金黃色吐司啊！說到這裡，竟然有點動氣了。總之，來高雄吃早餐一定要點法國吐司，記住提醒老闆不要幫忙切開，如果不吃鹹的，也可以問問有沒有蜂蜜，直接淋在吐司表面再吃，也是美味滿分。C'est bon！
不是奶球！咖啡牛奶就是咖啡加鮮奶
如果不是因為離開過高雄又再回來，我真的忘了小時候總愛喝咖啡牛奶這件事。「咖啡牛奶」跟「咖啡加奶球」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，在高雄能看到很多早餐店的招牌上，都會清楚寫著「咖啡牛奶」四個大字，這和台北早餐店大多寫「咖啡」、「奶茶」很不一樣，為什麼高雄人特別愛喝咖啡牛奶呢？
這個疑問跟高雄人愛吃法國吐司一樣難解，或許是因為曾經風光一時的高雄港，外國人出入頻繁，這類西式食物特別有人光顧。小時候去早餐店，老闆問「飲料要什麼？」，我也總是反射性回答「咖啡牛奶」而不是「奶茶」。當然講到奶茶，南北也有極大差異，不過這又是另外一件事了，這篇要說的是高雄人吃早餐愛配咖啡牛奶，是真實存在的情況。雖然很多店家是用三合一的咖啡粉來調製，但我在鹽埕區發現一家早餐店做法不同，老闆是用如麥斯威爾這類的傳統咖啡粉先沖泡黑咖啡，然後再加入鮮奶調製。而且老闆不喜歡先泡好一大壺備用，客人現點現泡，她店裡的這杯咖啡牛奶，喝起來果真特別順口香醇。
如果偏好吃西式早餐，那會非常推薦你點法國吐司配咖啡牛奶，這兩樣是在高雄早餐店裡很容易看到的東西。不過，吃的時候單純品嘗香甜滋味就好，太多浪漫的異國懷想能免則免，至少我喝咖啡牛奶的時候不會遙想人生未來，只想趕緊喝完，然後再點一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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