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李安君
▲台東成功鎮忠孝國小的孩子不讓大鼻子叔叔離開,緊緊抱著他不放。(圖/記者李安君攝)
「小朋友,你喜歡看成龍叔叔電影嗎?」我詢問坐在小椅子上的小一學生。
「呵呵呵,我不知道他是誰!」
「啊,那那…你呢?」我問旁邊的同學。
「我也不知道耶,可是昨天有看電視,他是演電影的。」
台東成功鎮忠孝國小一到六年級,總共40位學生,多半是原住民身份,也幾乎是隔代教養的孩子。最近全校處於低氣壓;一周前,有位教高年級的老師劉莉莉車禍往生,對孩子來說,「老師死掉了」這件事衝擊很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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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位老師才帶小朋友去日本參加跑步、射擊、游泳國際賽,榮獲國小女子組團體總冠軍,資源不多的偏區小孩獲獎,那是一件多麼鼓舞士氣的事,教師節當天,孩子和教練高高興興前往成功鎮山東牛肉麵慶功,結束後回家,劉莉莉過馬路時遭急駛的小客車撞擊,頭部嚴重創傷顱內大量出血,隔天清晨傷重往生,慶功宴竟成了與孩子們最後的晚餐。」國際藝術公益協會副秘書長石心雪告訴我這件事。
一夜,從美麗天堂突然掉到哀愁絕谷,小朋友很難承受,哭得好傷心,校長請專業人員為孩子做一對一的心理輔導,可是那種痛,連大人都難抒解,又該如何讓小朋友重拾歡樂呢?廣告人孫大偉生前說得最讓人動容,也是勸慰朋友們的話:「往前往後都是團圓」,孩子根本不懂。
這一陣子,師生行禮如儀做著每天都該做的事,大人不露丁點傷痛情緒,上學、午睡、下課、放學…,一切如常,全校就40位學生,10多位老師,彼此都熟識,少了一個,就是很不一樣。大人不說,孩子也不提。10月2日早上是告別式的日子,感情再好,終需一別;全校淚眼相送劉莉莉。下午,師生只是聽說有人會來看他們,但不知道是成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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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朋友,你們好棒啊,還要唱什麼歌?」
「月亮代表我的心!」
「還是唱這首歌啊?好,再唱一遍。」
彈彈唱唱,同一首歌唱總共唱了三次。
小朋友本來坐在位子上,後來全站起來包圍成龍,愈圍圈子愈小,他被孩子包圍著動彈不了。好幾位女老師紅了眼眶,笑中帶淚,大人都曾是成龍粉絲,小孩多半不認得他,只看成是一位活潑開朗有趣的叔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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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去前拍照留念,成龍得上車趕飛機回台北,小朋友在草地上嘻笑追跑,緊緊抱著他不放,「他們和成龍大哥玩開了,小朋友心情恢復開朗,我們做老師的站在旁邊靜靜看著這一切,妳知道我們有多麼高興嗎?」成龍到訪的彈彈唱唱、說說笑笑,為師生帶來很多喜悅。
「我看到一個小女孩,身上不少傷疤,原來是媽媽打的,因為她啥事都做不好,寫字歪七扭八,還都寫到格子外,所以媽媽處罰她,有一天全班踢足球玩,她總踢不到,老師覺得很奇怪,一問才知道小女孩視力所剩無幾,小女孩抓著老師的手說:老師啊,別告訴我媽媽呀,家窮,媽媽根本買不起眼鏡給我。」小女孩不讓娘傷心花錢,寧可被打,也不說實情。
成龍知道這件事,協助小女孩動手術、買眼鏡,小女孩終於和恩人見了面,視力比起之前好多了,她靠成龍的臉好近好近,她想把他看個仔細,終於笑了:「成龍叔叔,謝謝你,我看得到你了。」
在我心中 曾經有一個夢
要用歌韾讓你忘了所有的痛
燦爛星空 誰是真的英雄
平凡的人們給我最多感動
再沒有恨 也沒有了痛
但願人間處處都有愛的影蹤
用我們的歌 換你真心笑容
祝褔你的人生從此與眾不同
把握生命裡的每一分鐘
全力以赴我們心中的夢
不經歷風雨 怎麼見彩虹
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
把握生命裡每一次感動
和心愛的朋有熱情相擁
讓真心的話 和開心的淚
在你我的心裡流動
讓真心的話 和開心的淚
在你我的心裡流動
「妳知道他們怎麼唱的嗎?他們手語,然後發出啊啊…啊…斷斷續續的單音,我很感動,感動到落下眼淚,沒有辦法啊。」成龍說,他從孩子身上學習到感動,學習到知足,「所以我拚命賺錢,我也拚命捐錢,為了世界各地窮困的孩子。」
照片中的村民非常開心,這座橋他們夢想已久,這座橋讓他們的孩子平平安安上學,也可以平平安安回家。為了這段公益電影,成龍好友義務做了一首「走路上學」的歌曲:
孩子
你在清晨時走上那條路
風有些凉
小小的身影有些孤獨
大人們常說
有目標就要走出第一步
懂事的孩子不會大聲地哭
孩子
你在不安中走上那條路
雨有些大,
终究擋不住你的腳步
大人們常說
磨難是人生第一筆財富
有夢的孩子總能找到幸福
…
哭一路笑一路
走一路唱一路
我們其實一直和你同路
此岸彼岸 生命旅途
我們共度悲歡彼此祝福
成龍繼續在車上說著故事…他突然唱起「明明白白我的心」:明明白白我的心,渴望一份真感情,曾經為愛傷透了心,為什麼甜蜜的夢容易醒…「哈哈哈…」成龍大笑了,「不是這首歌不好,而是我更喜歡唱些有意義的勵志歌曲,明明白白我的心,真的不適合我了!」
名人做公益,其實很為難。講多了,被說是自我宣傳,但講多了,更多人響應不是更好嗎?在我擔任記者多年生涯中,總是告訴自己,只要是好事,就多寫,把人名,把單位,全都清清楚楚寫下來給所有人知道,即使有自我宣傳的成份,那又怎麼樣?這是件多美好的事啊!可惜,類似的新聞不討喜,說穿了,沒市場。